第 2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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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 章
顧笙走上前, 語氣疏離又冷淡：“謝謝。”
說完，坐在了凳子上，低頭挑著畫筆。
顧瑾白站在她身後沒有動, 在顧笙開口趕人之前, 溫聲道：“我想在這裏坐一會兒可以嗎？”
顧笙沒有拒絕的理由，這塊地方不是她的, 她沒法毫不留情的趕人，只微微的點下頭算是回應。之後, 沒有再管顧瑾白。
雖然被他這樣看著畫畫很不自在，但顧笙還是刻意的忽略了這種感受。
顧瑾白退回到之前的長椅上坐下，溫潤的眸子始終看著顧笙的方向，眼底是化不開的情愫。
這片湖是這個小區最有名的地方，聽說還不是人工湖，而是天然的湖泊, 整個小區都是t圍著這片湖建造的。
澄澈的湖水，像是一片碧綠的鏡子，反照著天空。有太陽的時候, 陽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浮光躍金。
顧笙剛開始還有些靜不下心，分神想著身後的顧瑾白。但是慢慢的, 動筆後心逐漸的定下來，沈浸到了景色當中, 眉眼間滿是認真。
一連畫了兩個小時, 直到天色都暗了下來，兩側的路燈都亮起, 她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準備回去。
起身的時候, 顧笙往旁邊挪了一步，正好踩到了一個凹陷的地方, 身體一下後仰，“啊。”
“小心。”
顧瑾白一直坐在後面看著顧笙，看到她起身下意識的上前，正好看到她身子傾斜，伸手想要扶住她。
而顧笙慌亂中剛好抓住了他伸來的手臂，接著力道站穩了身子。
顧瑾白被她抓住的瞬間手臂瑟縮了一下，溫潤的面容上流露出兩分痛苦。
並不明顯，但顧笙還是看到了。她松開了抓他的手，目光落在她剛才抓握的地方，“你胳膊怎麽了？”
顧瑾白下意識的把左手往身後藏，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潤淺笑：“沒什麽，就是昨天不小心磕了一下。”
顧笙的視線落在他的手臂上頓了兩秒後收回，點頭淺淡的應了一下。
她轉頭想去收畫板，顧瑾白已經搶先了一步：“我來吧。”
這些事他已經做習慣了。
過程中，顧瑾白突然開口叫了顧笙的名字：“笙笙。”
顧笙轉頭看他，並沒有應聲。
“我想求你一件事。”顧瑾白手下動作沒停，仔細的幫她擺放好畫筆的位置：“如果以後小玉有惹你生氣的地方，希望你可以告訴我，我願意做一切事情替她給你賠罪，只要你能消氣。小玉那邊我也會約束她的，可以嗎？”
顧錦玉和顧笙之間的矛盾，他沒有辦法化解，也沒有辦法站在任何一邊，更不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坐視不理。
不知道怎麽做才是對的，只想最大程度的彌補。
顧笙聽到這話，心底湧出一股無名火。但是，看到顧瑾白的樣子，這股火又無從發洩，最後只能悶在胸口。
顧錦玉是設計過她，但她也向來會報覆回去，甚至會更狠。這麽多年下來，早就已經說不清楚誰是誰非了。顧錦玉固然可恨，可她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。
所以，顧笙沒法要求顧瑾白站在她這邊，顧錦玉畢竟是他的親妹妹，他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夠了。畢竟，連她的親爸都是站在顧錦玉那邊。
顧笙吸了一口氣，平覆著心情。良久，開口：“以後她不招惹我，我也不會找她的麻煩。”
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。但是大概，不會實現。
她不想要顧瑾白的賠罪，不管是過去，還是未來。尤其，是為了顧錦玉。
說完顧笙抱著畫架離開，將顧瑾白拋在身後，而他的呢喃也被吹散在風裏……
第二天中午，顧瑾白坐飛機回了雲城，顧笙沒有去送他，甚至顧震東讓她回去一起吃個團圓飯，她也沒有回去。
接下來的幾天，顧笙不是在畫畫，就是到各個地方去看畫展，沒有心思理會顧錦玉，也沒有心情去想傅辭的那個提議。
她放空自己的思緒，什麽都不想，沈浸在畫作的世界裏。
後面幾天一直在下雨，已經到了四月底，原本轉暖的天氣因為幾場雨又降了溫度，像是要回到冬天一樣。
顧笙出機場的時候外面還在下雨，一陣涼意襲來，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，彎腰坐進了車裏，司機幫她把行李箱放在了後備箱。
重新上車後，發動車子一路開往了公寓。
細密的雨水落在車窗上，留下蜿蜒的水跡。天空霧蒙蒙的，想來明天應該也不會是個好天氣。
車裏放了音樂，偶爾夾雜著幾道導航的提示聲。顧笙靠在車座閉目養神，這幾天到處跑，又剛下了飛機，有些疲憊。
一首歌放完後，跳到了下一首。一段很輕緩的前奏，接著是一道女聲響起。
隱約有些熟悉。
旋律很好聽，歌詞也和以往聽過的那些略微不同。不過顧笙並沒有餘力去多想，三分多鐘的歌結束後，又繼續跳到了下一首。
回到公寓後，顧笙把行李箱直接丟在了玄關，換了鞋後就徑直去了浴室。
好幾天沒有回來，重新躺在熟悉的大床上，顧笙放松的張開了雙臂，臉埋進了被子裏蹭了蹭。床單剛剛換過，隱約還帶著洗衣液的香氣。大約因為下雨的原因，不然應該還帶著股陽光的味道。
顧笙本來只是想洗個澡休息一會兒再起來吃東西，沒有想到剛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。
等再醒來的時候，外面的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。顧笙睜著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起來，來回看了好一會兒，遲鈍的大腦才恢覆過來。
……忘了，已經回來了。
一天幾乎沒吃什麽東西，肚子早就饑腸轆轆，顧笙緩了一會兒後下床，腳踩進了鞋子後起身。
‘啪嗒’一聲，昏暗的屋子一下明亮起來。
現在叫張蘭過來做飯已經有些遲了，顧笙去了廚房打開冰箱，打算先找點東西吃墊墊肚子。然而，冰箱剛被清理過，並沒有什麽能立刻吃的東西。
顧笙忍不住皺起了眉，關上冰箱後身形有些不穩，扶著旁邊的中島臺才支撐住身子。
她平常一日三餐都很準時，今天一天沒怎麽吃東西，這會兒頭都有些眩暈。
眩暈的時候，大腦還空出了一秒想到：應該不會發生什麽暈倒在屋裏幾天沒被人發現的新聞事件吧……
這個可怕的想法讓顧笙清醒了一些，她擡腳往臥室走，準備拿手機呼救。
這時，屋子裏突然響起門鈴的聲音。顧笙一楞，隨後松口氣。
……不管是誰來，總歸是人來就好。
她腳步一轉往門口去，頭腦還是有些發昏，但人還算清醒。開門前顧笙先從貓眼裏看了一眼，看到來人怔楞了一下，隨後打開了門。
門口站著的是傅辭，長身玉立，一身裁剪得當的西裝穿在他身上襯的人挺拔又疏離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顧笙有些意外。
傅辭的視線落在顧笙的身上，微微頓了一下。
顧笙洗完澡後隨意挑了套睡衣穿上，長衣長褲的款式，但胸口的紐扣並沒有扣好，留下了兩顆。又因為剛起床的原因，下擺折疊了一塊有些淩亂，而領口微微敞開，可以看到大片白皙的肌膚和隱約的起伏……
傅辭的目光克制的挪開，沒有多一分的停留。隨後落在了顧笙的臉上，視線微凝。
他沒有回答顧笙的問題，而是問：“你不舒服？”
顧笙臉上有著剛睡醒的困頓，但是還是遮蓋不住她有些發白的臉色，明顯看著不太對勁。
顧笙擡手按著額頭，感覺眩暈感更強烈了，聽著傅辭問，聲音裏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委屈：“……好餓，頭暈。”
“家裏沒東西吃嗎？”
顧笙輕搖了下頭，“沒有。”
傅辭微皺著眉，“還能走嗎？去樓上，我做點東西先給你墊墊肚子。”
顧笙難受的厲害，也沒有力氣去思考，直接點頭應了下來。現在她只想吃點東西，不然真要餓暈了。
顧笙擡腳就要跟著傅辭往外走，傅辭看了眼她身上的睡衣，擡手把身上的西裝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身前。
瞬間遮蓋了所有乍洩的春光。
顧笙看著身上的衣服一楞，擡著霧蒙蒙的眸子看向傅辭，不明所以。遲鈍了好幾秒後，才明白過來。
“走吧。”
身後的門被關上，傅辭怕她摔倒，伸手握住了她手臂的位置，讓她支撐著自己。不過，顧笙頭腦發昏實在難受，腳步也有些遲緩。
幾秒後，看顧笙皺著秀眉，像是在忍耐痛苦，傅辭頓住了腳步，忽的撤回了手。
突然沒有了著力點，顧笙不解的扭頭去看他，下一秒身子陡然騰空，一道短促的驚呼壓在她的唇邊，顧笙下意識的擡手攬住了傅辭的脖頸。
一瞬間彼此的距離極近，兩人的呼吸交錯糾纏。
傅辭抱著顧笙徑直走向電梯，步伐沈穩半點都沒有錯亂。
顧笙精致的臉上驚魂未定，隨後浮現出怒意，只是還不等她發火，傅辭就t先抽空低頭跟她解釋了一句：“怕你等會兒暈倒，這樣快一點。”
顧笙仰著頭看他，視線裏是他輪廓分明的側臉。
忽然被人這麽抱著，近距離的接觸，她有些不適應。但他的懷抱很溫暖，放在她腿彎處的手沈穩有力。她又實在沒什麽力氣計較，更何況傅辭還是為了她考慮。
怒意轉瞬之間消散，顧笙幹脆放任傅辭這麽抱著自己。
算了，正好難受。
傅辭抱著顧笙跨進了電梯，20層按鈕位置有些高，他垂眼看向顧笙，“辛苦顧大小姐擡手按下電梯。”
顧笙擡起胳膊按了電梯樓層，按完就歪著頭靠在了傅辭的胸膛休息。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，她無意識的蹭了蹭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。
傅辭喉結滑動了一下，下頜微微收緊。
顧笙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，揮之不去的暈眩感讓她格外的難受，分不出多餘的心神。
出了電梯後，傅辭大步抱著顧笙到了房門前，這次不需要顧笙幫忙，他右手托住顧笙的身子，抽出了左手去按了密碼。
同時道：“抱緊。”
顧笙下意識的照做，緊接著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，剛才傅辭竟然是單手抱的她。
顧笙擡起頭，頭頂的發絲從傅辭的頸間擦過，留下輕柔的觸感。而她一擡眼，視線的高度正好和他的脖頸平直，目光就落在了他喉結的那顆小痣上。
挺括的白色襯衫被一絲不茍的扣到了最上面一顆，底下還系著一條黑色的領帶，遮蓋住了他凸起的鎖骨，只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頸，透出一種禁欲感。
而這顆小痣，在這種禁欲感中，在他上下滑動的喉結上，莫名的透出一股色-氣。
顧笙漂亮的眼睛盯著看了幾秒，無意識的舔了下有些幹澀的唇，隨後回過神後才忙移開了視線，暗自咬了咬舌。
傅辭抱著顧笙到了客廳，彎腰把她放在了柔軟的沙發裏。
顧笙因剛才幾秒的失神不敢擡頭看他，垂著眼視線平直的落在他的西褲上。
“快點的話只能做個面，雞蛋面可以嗎？”傅辭一邊詢問，一邊挽著衣袖。
看到顧笙點頭同意，傅辭轉身進了廚房，甚至沒有花費十秒的時間套件圍裙，直接就開了火。然後在燒水的間隙，端著一杯溫熱的水遞給了顧笙。
“加了點白糖，你先喝點。”
顧笙斜躺在沙發上，聞言微微撐起身子接過水放在了唇邊喝了一口。帶著甘甜的果茶味，能快速的補充點能量，所以她直接喝了半杯。
傅辭接過水杯放在了前面的茶幾上，而顧笙又歪頭躺回了沙發裏。
精致的小臉一片蒼白，只有唇透著淡淡的粉色又因為剛喝過水的原因泛著瑩潤的水光。而身上原本蓋著的黑色西裝，因為起身的動作往下滑落，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膚。
傅辭的眸子晦暗了一瞬，旋即移開了視線。
幾分鐘後，傅辭端著一碗雞蛋面放在了餐桌上，顧笙沒等他喊，就起身步伐緩慢的坐了過去。
身上的睡衣已經被整理好，傅辭的衣服被她直接套在了外面，有些寬大，也襯托的她格外的嬌小。
泛著淡淡油嘖的湯面上鋪了一個形狀漂亮的荷包蛋，明明是很簡單的一碗面，但是看著卻格外的讓人有食欲。
顧笙顧不上跟傅辭說些什麽，肚子裏饑餓感強烈，她拿起筷子直接低頭吃了起來。
一連吃完了半碗後，有了點飽腹感，才逐漸的放緩了速度。顧笙端起碗喝了一口湯，忍不住發出喟嘆，“好好吃。”
不知道是因為太餓的原因，還是傅辭的廚藝太好，她甚至覺得這碗面比她過去吃過的任何美食都要好吃。
這時，傅辭端著一塊剛煎好的牛排在顧笙對面的位置落座。
顧笙擡頭看到，眨了眨眼，在心裏讚嘆了一下傅辭的體貼。
怕她暈倒抱著她上樓，把自己的西裝給她穿，為了節省時間自己穿著白襯衫去做飯。而且，不僅煮了面，還為她煎了牛排……
顧笙有些感動，看向傅辭的眸子都仿佛盈著水光，她張口想要跟傅辭道謝，這時候卻看到傅辭自己拿起了刀叉自顧自的切起了牛排。
顧笙，“……”
所有的感動瞬間化為了泡沫，到嘴邊的話也一下卡在了嗓子口。
顧笙咬著唇，她還以為傅辭特意為她做的牛排，原來是自作多情。她垂著眸子低頭繼續吃著碗裏的面，夾起煎蛋洩憤似的恨恨咬了一口。
吃了東西，眩暈感逐漸的消退，讓顧笙好受了很多，她平緩了情緒夾著面送進嘴裏，這時，一盤切好的牛排被一只骨節修長的手推到了她的面前。
顧笙怔楞了一下，隨後擡頭。
傅辭放下了手裏的餐刀：“光吃面營養不夠，吃點牛排會好些。”
顧笙的視線在牛排和傅辭之間來回，遲鈍的反應過來剛才傅辭大概是怕她沒力氣，所以替她切好了牛排。
是她誤會了。
一種緩慢而劇烈的情緒逐漸充斥在她的心間，顧笙一瞬間失去了言語，只楞楞了應了一聲，然後拿起餐叉輕而易舉的叉起了一小塊牛排送到了唇邊。
一口吃下去，肉質鮮嫩，格外的美味。
“……謝謝。”顧笙吃完嘴裏的食物後，才擡頭跟傅辭道。
傅辭臉上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，只開口道：“還有別的想吃的嗎？”
顧笙搖頭：“沒了，這些夠了。”
傅辭應了一聲又重新起身去了廚房，顧笙的視線追隨著他過去，身上的白襯衫襯的那張臉俊美又禁欲。
沒多久，傅辭端了一碗同樣的面回來。他似乎也餓了，低頭直接吃了起來，看著慢條斯理，實際上速度卻不慢。
一碗面吃完，外加一塊牛排，顧笙有些少見的感覺有點撐，她微微後仰靠在了椅背上放松休息，看著對面的傅辭吃完了碗裏最後一口面。
她想起傅辭上次坐在同樣位置時的提議，心裏湧出小小的糾結。要是等會兒傅辭問她要答案，她該怎麽回覆。
剛受過他的幫助，這時候直接拒絕，會不會有些不太好？
轉頭想起來傅辭敲門的事，顧笙睜著漂亮的眼睛看向他，問：“對了，你今天去我家是有什麽事？”
傅辭端著水杯的手一頓，隨後面不改色的道：“借吹風機。”
顧笙楞了下，“什麽？”
“我家的吹風機壞了，想找你借用一下。”
“……啊，好。”
顧笙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原因，隱約覺得哪裏有些怪異，但又沒有去深究。她站起身，開口：“那我現在去給你拿。”
“不用，等下送你回去的時候順便拿給我就好。”
顧笙想想覺得也行，點頭應了下來。
氣氛一下變得安靜下來，傅辭目光落在顧笙的臉上，她的臉色沒了剛才的蒼白，恢覆了一點氣色。額頭上的撞傷早就已經好了，現在光潔一片。
他突然開口，“腿上的傷好了嗎？”
顧笙反應了一秒才想起來那道劃傷：“好了，已經掉痂了。”
腿上的那道傷原本就不重，上了藥後沒兩天就結了痂，現在痂早就掉了，只剩下一道淺淺的印記。
傅辭點頭，他喝完杯裏的水後站起身，“走吧，送你回去。”
從二十層到十九層的距離很近，眨眼間就已經到了門口。顧笙輸入密碼打開門進去，傅辭卻只站在了門口。
“我就不進去了。”
“好，那你等我一下，我去給你拿吹風機。”說完，顧笙小跑著進了浴室，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吹風機。
又很快折回，回到了門口遞給傅辭。
傅辭低頭從顧笙手裏接過，“用完給你送回來。”
顧笙搖頭，隨口道：“不用了，我家裏還有一個，這個就送給你用吧，當是感謝你請我吃的面好了。”
傅辭擡眼看向她，微微揚起眉梢：“送給我……粉色的？”
顧笙下意識看向他手裏的吹風機，少女粉的顏色出現在他白皙修長的手中，和他整個人的氣質疏然不同，看著有些怪異，同樣又給人一種別樣的視覺沖擊。
顧笙的臉一下燒了起來，她剛才說的時候根本沒有過腦，只是想著他的壞了t，她正好有備用的，就幹脆順手送了。
現在再看到傅辭骨節修長的手拿著粉色的吹風機，確實也有那麽點格格不入。
她吶吶道：“那、那當我剛才沒說，你用完先放著，有空再還我好了。”
傅辭卻挑起眉，溫聲道，“在顧大小姐這裏，送出去的東西還有要回去的道理嗎？”
顧笙睜大眼看向傅辭，聲音帶著惱意：“怎麽話全讓你說了啊，你不是不喜歡不想要嗎？算了，我看你好像根本也不需要，幹脆別用了。”
她哼了一聲，“還給我，你去自己買個喜歡的吧，不借給你了。”
顧笙伸手要拿，傅辭卻擡高手躲開了。
“沒有，我很喜歡這個禮物，謝謝顧大小姐。”看顧笙有些惱怒，傅辭及時的服軟道謝，唇角帶起薄薄的弧度。
顧笙被傅辭堵得沒有話講，幹脆直接逃避，準備關門。不過，在門快要合上的時候，卻被他擋住。
傅辭低聲道，“你手機給我一下。”
“幹嘛？”
顧笙雖然不明所以，但覺得他也不會做什麽，還是把手機給了傅辭。看著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，很快又還回來。
顧笙低頭看著手機屏幕，查看：“你做了什麽？”
“把我的號碼設成了緊急聯系人，有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。”
顧笙微微瞪大眼看他，有些詫異。張嘴就想要拒絕，想說他們的關系並沒有到設置緊急聯系人的地步，就算真有什麽，她也是給姜瑜打，給她爸打，給……反正怎麽著都輪不到他。
但是，話到嘴邊顧笙又頓住了。她現在設置的緊急聯系人是姜瑜，但是姜瑜現在在海城，她真有事的話姜瑜也是鞭長莫及。相比之下，傅辭好像還真是最好的選擇。
樓上和樓下的距離，甚至比找她爸求救的速度還要更快。
於是，顧笙咽下了嘴裏的話，不輕不重的點了下頭，算是應下了。
算了，反正都已經設好了。
傅辭看她答應，唇角微揚起弧度：“有事給我發消息，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房門闔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，顧笙轉身往臥室去，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的緊急聯系人頁面，隨後退了出去。
……後知後覺的想起，傅辭好像沒有問她要答覆。
*
次日是個陰天，黑沈沈的烏雲壓的很低，有種隨時都要下雨的錯覺。
顧笙中午的時候被叫回了顧家，沒讓司機過來接，她自己也懶得開車，直接打了車回去。
“你生日快到了，今年打算給你大辦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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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笙走上前, 語氣疏離又冷淡：“謝謝。”
說完，坐在了凳子上，低頭挑著畫筆。
顧瑾白站在她身後沒有動, 在顧笙開口趕人之前, 溫聲道：“我想在這裏坐一會兒可以嗎？”
顧笙沒有拒絕的理由，這塊地方不是她的, 她沒法毫不留情的趕人，只微微的點下頭算是回應。之後, 沒有再管顧瑾白。
雖然被他這樣看著畫畫很不自在，但顧笙還是刻意的忽略了這種感受。
顧瑾白退回到之前的長椅上坐下，溫潤的眸子始終看著顧笙的方向，眼底是化不開的情愫。
這片湖是這個小區最有名的地方，聽說還不是人工湖，而是天然的湖泊, 整個小區都是t圍著這片湖建造的。
澄澈的湖水，像是一片碧綠的鏡子，反照著天空。有太陽的時候, 陽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浮光躍金。
顧笙剛開始還有些靜不下心，分神想著身後的顧瑾白。但是慢慢的, 動筆後心逐漸的定下來，沈浸到了景色當中, 眉眼間滿是認真。
一連畫了兩個小時, 直到天色都暗了下來，兩側的路燈都亮起, 她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準備回去。
起身的時候, 顧笙往旁邊挪了一步，正好踩到了一個凹陷的地方, 身體一下後仰，“啊。”
“小心。”
顧瑾白一直坐在後面看著顧笙，看到她起身下意識的上前，正好看到她身子傾斜，伸手想要扶住她。
而顧笙慌亂中剛好抓住了他伸來的手臂，接著力道站穩了身子。
顧瑾白被她抓住的瞬間手臂瑟縮了一下，溫潤的面容上流露出兩分痛苦。
並不明顯，但顧笙還是看到了。她松開了抓他的手，目光落在她剛才抓握的地方，“你胳膊怎麽了？”
顧瑾白下意識的把左手往身後藏，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潤淺笑：“沒什麽，就是昨天不小心磕了一下。”
顧笙的視線落在他的手臂上頓了兩秒後收回，點頭淺淡的應了一下。
她轉頭想去收畫板，顧瑾白已經搶先了一步：“我來吧。”
這些事他已經做習慣了。
過程中，顧瑾白突然開口叫了顧笙的名字：“笙笙。”
顧笙轉頭看他，並沒有應聲。
“我想求你一件事。”顧瑾白手下動作沒停，仔細的幫她擺放好畫筆的位置：“如果以後小玉有惹你生氣的地方，希望你可以告訴我，我願意做一切事情替她給你賠罪，只要你能消氣。小玉那邊我也會約束她的，可以嗎？”
顧錦玉和顧笙之間的矛盾，他沒有辦法化解，也沒有辦法站在任何一邊，更不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坐視不理。
不知道怎麽做才是對的，只想最大程度的彌補。
顧笙聽到這話，心底湧出一股無名火。但是，看到顧瑾白的樣子，這股火又無從發洩，最後只能悶在胸口。
顧錦玉是設計過她，但她也向來會報覆回去，甚至會更狠。這麽多年下來，早就已經說不清楚誰是誰非了。顧錦玉固然可恨，可她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。
所以，顧笙沒法要求顧瑾白站在她這邊，顧錦玉畢竟是他的親妹妹，他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夠了。畢竟，連她的親爸都是站在顧錦玉那邊。
顧笙吸了一口氣，平覆著心情。良久，開口：“以後她不招惹我，我也不會找她的麻煩。”
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。但是大概，不會實現。
她不想要顧瑾白的賠罪，不管是過去，還是未來。尤其，是為了顧錦玉。
說完顧笙抱著畫架離開，將顧瑾白拋在身後，而他的呢喃也被吹散在風裏……
第二天中午，顧瑾白坐飛機回了雲城，顧笙沒有去送他，甚至顧震東讓她回去一起吃個團圓飯，她也沒有回去。
接下來的幾天，顧笙不是在畫畫，就是到各個地方去看畫展，沒有心思理會顧錦玉，也沒有心情去想傅辭的那個提議。
她放空自己的思緒，什麽都不想，沈浸在畫作的世界裏。
後面幾天一直在下雨，已經到了四月底，原本轉暖的天氣因為幾場雨又降了溫度，像是要回到冬天一樣。
顧笙出機場的時候外面還在下雨，一陣涼意襲來，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，彎腰坐進了車裏，司機幫她把行李箱放在了後備箱。
重新上車後，發動車子一路開往了公寓。
細密的雨水落在車窗上，留下蜿蜒的水跡。天空霧蒙蒙的，想來明天應該也不會是個好天氣。
車裏放了音樂，偶爾夾雜著幾道導航的提示聲。顧笙靠在車座閉目養神，這幾天到處跑，又剛下了飛機，有些疲憊。
一首歌放完後，跳到了下一首。一段很輕緩的前奏，接著是一道女聲響起。
隱約有些熟悉。
旋律很好聽，歌詞也和以往聽過的那些略微不同。不過顧笙並沒有餘力去多想，三分多鐘的歌結束後，又繼續跳到了下一首。
回到公寓後，顧笙把行李箱直接丟在了玄關，換了鞋後就徑直去了浴室。
好幾天沒有回來，重新躺在熟悉的大床上，顧笙放松的張開了雙臂，臉埋進了被子裏蹭了蹭。床單剛剛換過，隱約還帶著洗衣液的香氣。大約因為下雨的原因，不然應該還帶著股陽光的味道。
顧笙本來只是想洗個澡休息一會兒再起來吃東西，沒有想到剛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。
等再醒來的時候，外面的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。顧笙睜著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起來，來回看了好一會兒，遲鈍的大腦才恢覆過來。
……忘了，已經回來了。
一天幾乎沒吃什麽東西，肚子早就饑腸轆轆，顧笙緩了一會兒後下床，腳踩進了鞋子後起身。
‘啪嗒’一聲，昏暗的屋子一下明亮起來。
現在叫張蘭過來做飯已經有些遲了，顧笙去了廚房打開冰箱，打算先找點東西吃墊墊肚子。然而，冰箱剛被清理過，並沒有什麽能立刻吃的東西。
顧笙忍不住皺起了眉，關上冰箱後身形有些不穩，扶著旁邊的中島臺才支撐住身子。
她平常一日三餐都很準時，今天一天沒怎麽吃東西，這會兒頭都有些眩暈。
眩暈的時候，大腦還空出了一秒想到：應該不會發生什麽暈倒在屋裏幾天沒被人發現的新聞事件吧……
這個可怕的想法讓顧笙清醒了一些，她擡腳往臥室走，準備拿手機呼救。
這時，屋子裏突然響起門鈴的聲音。顧笙一楞，隨後松口氣。
……不管是誰來，總歸是人來就好。
她腳步一轉往門口去，頭腦還是有些發昏，但人還算清醒。開門前顧笙先從貓眼裏看了一眼，看到來人怔楞了一下，隨後打開了門。
門口站著的是傅辭，長身玉立，一身裁剪得當的西裝穿在他身上襯的人挺拔又疏離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顧笙有些意外。
傅辭的視線落在顧笙的身上，微微頓了一下。
顧笙洗完澡後隨意挑了套睡衣穿上，長衣長褲的款式，但胸口的紐扣並沒有扣好，留下了兩顆。又因為剛起床的原因，下擺折疊了一塊有些淩亂，而領口微微敞開，可以看到大片白皙的肌膚和隱約的起伏……
傅辭的目光克制的挪開，沒有多一分的停留。隨後落在了顧笙的臉上，視線微凝。
他沒有回答顧笙的問題，而是問：“你不舒服？”
顧笙臉上有著剛睡醒的困頓，但是還是遮蓋不住她有些發白的臉色，明顯看著不太對勁。
顧笙擡手按著額頭，感覺眩暈感更強烈了，聽著傅辭問，聲音裏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委屈：“……好餓，頭暈。”
“家裏沒東西吃嗎？”
顧笙輕搖了下頭，“沒有。”
傅辭微皺著眉，“還能走嗎？去樓上，我做點東西先給你墊墊肚子。”
顧笙難受的厲害，也沒有力氣去思考，直接點頭應了下來。現在她只想吃點東西，不然真要餓暈了。
顧笙擡腳就要跟著傅辭往外走，傅辭看了眼她身上的睡衣，擡手把身上的西裝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身前。
瞬間遮蓋了所有乍洩的春光。
顧笙看著身上的衣服一楞，擡著霧蒙蒙的眸子看向傅辭，不明所以。遲鈍了好幾秒後，才明白過來。
“走吧。”
身後的門被關上，傅辭怕她摔倒，伸手握住了她手臂的位置，讓她支撐著自己。不過，顧笙頭腦發昏實在難受，腳步也有些遲緩。
幾秒後，看顧笙皺著秀眉，像是在忍耐痛苦，傅辭頓住了腳步，忽的撤回了手。
突然沒有了著力點，顧笙不解的扭頭去看他，下一秒身子陡然騰空，一道短促的驚呼壓在她的唇邊，顧笙下意識的擡手攬住了傅辭的脖頸。
一瞬間彼此的距離極近，兩人的呼吸交錯糾纏。
傅辭抱著顧笙徑直走向電梯，步伐沈穩半點都沒有錯亂。
顧笙精致的臉上驚魂未定，隨後浮現出怒意，只是還不等她發火，傅辭就t先抽空低頭跟她解釋了一句：“怕你等會兒暈倒，這樣快一點。”
顧笙仰著頭看他，視線裏是他輪廓分明的側臉。
忽然被人這麽抱著，近距離的接觸，她有些不適應。但他的懷抱很溫暖，放在她腿彎處的手沈穩有力。她又實在沒什麽力氣計較，更何況傅辭還是為了她考慮。
怒意轉瞬之間消散，顧笙幹脆放任傅辭這麽抱著自己。
算了，正好難受。
傅辭抱著顧笙跨進了電梯，20層按鈕位置有些高，他垂眼看向顧笙，“辛苦顧大小姐擡手按下電梯。”
顧笙擡起胳膊按了電梯樓層，按完就歪著頭靠在了傅辭的胸膛休息。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，她無意識的蹭了蹭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。
傅辭喉結滑動了一下，下頜微微收緊。
顧笙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，揮之不去的暈眩感讓她格外的難受，分不出多餘的心神。
出了電梯後，傅辭大步抱著顧笙到了房門前，這次不需要顧笙幫忙，他右手托住顧笙的身子，抽出了左手去按了密碼。
同時道：“抱緊。”
顧笙下意識的照做，緊接著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，剛才傅辭竟然是單手抱的她。
顧笙擡起頭，頭頂的發絲從傅辭的頸間擦過，留下輕柔的觸感。而她一擡眼，視線的高度正好和他的脖頸平直，目光就落在了他喉結的那顆小痣上。
挺括的白色襯衫被一絲不茍的扣到了最上面一顆，底下還系著一條黑色的領帶，遮蓋住了他凸起的鎖骨，只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頸，透出一種禁欲感。
而這顆小痣，在這種禁欲感中，在他上下滑動的喉結上，莫名的透出一股色-氣。
顧笙漂亮的眼睛盯著看了幾秒，無意識的舔了下有些幹澀的唇，隨後回過神後才忙移開了視線，暗自咬了咬舌。
傅辭抱著顧笙到了客廳，彎腰把她放在了柔軟的沙發裏。
顧笙因剛才幾秒的失神不敢擡頭看他，垂著眼視線平直的落在他的西褲上。
“快點的話只能做個面，雞蛋面可以嗎？”傅辭一邊詢問，一邊挽著衣袖。
看到顧笙點頭同意，傅辭轉身進了廚房，甚至沒有花費十秒的時間套件圍裙，直接就開了火。然後在燒水的間隙，端著一杯溫熱的水遞給了顧笙。
“加了點白糖，你先喝點。”
顧笙斜躺在沙發上，聞言微微撐起身子接過水放在了唇邊喝了一口。帶著甘甜的果茶味，能快速的補充點能量，所以她直接喝了半杯。
傅辭接過水杯放在了前面的茶幾上，而顧笙又歪頭躺回了沙發裏。
精致的小臉一片蒼白，只有唇透著淡淡的粉色又因為剛喝過水的原因泛著瑩潤的水光。而身上原本蓋著的黑色西裝，因為起身的動作往下滑落，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膚。
傅辭的眸子晦暗了一瞬，旋即移開了視線。
幾分鐘後，傅辭端著一碗雞蛋面放在了餐桌上，顧笙沒等他喊，就起身步伐緩慢的坐了過去。
身上的睡衣已經被整理好，傅辭的衣服被她直接套在了外面，有些寬大，也襯托的她格外的嬌小。
泛著淡淡油嘖的湯面上鋪了一個形狀漂亮的荷包蛋，明明是很簡單的一碗面，但是看著卻格外的讓人有食欲。
顧笙顧不上跟傅辭說些什麽，肚子裏饑餓感強烈，她拿起筷子直接低頭吃了起來。
一連吃完了半碗後，有了點飽腹感，才逐漸的放緩了速度。顧笙端起碗喝了一口湯，忍不住發出喟嘆，“好好吃。”
不知道是因為太餓的原因，還是傅辭的廚藝太好，她甚至覺得這碗面比她過去吃過的任何美食都要好吃。
這時，傅辭端著一塊剛煎好的牛排在顧笙對面的位置落座。
顧笙擡頭看到，眨了眨眼，在心裏讚嘆了一下傅辭的體貼。
怕她暈倒抱著她上樓，把自己的西裝給她穿，為了節省時間自己穿著白襯衫去做飯。而且，不僅煮了面，還為她煎了牛排……
顧笙有些感動，看向傅辭的眸子都仿佛盈著水光，她張口想要跟傅辭道謝，這時候卻看到傅辭自己拿起了刀叉自顧自的切起了牛排。
顧笙，“……”
所有的感動瞬間化為了泡沫，到嘴邊的話也一下卡在了嗓子口。
顧笙咬著唇，她還以為傅辭特意為她做的牛排，原來是自作多情。她垂著眸子低頭繼續吃著碗裏的面，夾起煎蛋洩憤似的恨恨咬了一口。
吃了東西，眩暈感逐漸的消退，讓顧笙好受了很多，她平緩了情緒夾著面送進嘴裏，這時，一盤切好的牛排被一只骨節修長的手推到了她的面前。
顧笙怔楞了一下，隨後擡頭。
傅辭放下了手裏的餐刀：“光吃面營養不夠，吃點牛排會好些。”
顧笙的視線在牛排和傅辭之間來回，遲鈍的反應過來剛才傅辭大概是怕她沒力氣，所以替她切好了牛排。
是她誤會了。
一種緩慢而劇烈的情緒逐漸充斥在她的心間，顧笙一瞬間失去了言語，只楞楞了應了一聲，然後拿起餐叉輕而易舉的叉起了一小塊牛排送到了唇邊。
一口吃下去，肉質鮮嫩，格外的美味。
“……謝謝。”顧笙吃完嘴裏的食物後，才擡頭跟傅辭道。
傅辭臉上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，只開口道：“還有別的想吃的嗎？”
顧笙搖頭：“沒了，這些夠了。”
傅辭應了一聲又重新起身去了廚房，顧笙的視線追隨著他過去，身上的白襯衫襯的那張臉俊美又禁欲。
沒多久，傅辭端了一碗同樣的面回來。他似乎也餓了，低頭直接吃了起來，看著慢條斯理，實際上速度卻不慢。
一碗面吃完，外加一塊牛排，顧笙有些少見的感覺有點撐，她微微後仰靠在了椅背上放松休息，看著對面的傅辭吃完了碗裏最後一口面。
她想起傅辭上次坐在同樣位置時的提議，心裏湧出小小的糾結。要是等會兒傅辭問她要答案，她該怎麽回覆。
剛受過他的幫助，這時候直接拒絕，會不會有些不太好？
轉頭想起來傅辭敲門的事，顧笙睜著漂亮的眼睛看向他，問：“對了，你今天去我家是有什麽事？”
傅辭端著水杯的手一頓，隨後面不改色的道：“借吹風機。”
顧笙楞了下，“什麽？”
“我家的吹風機壞了，想找你借用一下。”
“……啊，好。”
顧笙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原因，隱約覺得哪裏有些怪異，但又沒有去深究。她站起身，開口：“那我現在去給你拿。”
“不用，等下送你回去的時候順便拿給我就好。”
顧笙想想覺得也行，點頭應了下來。
氣氛一下變得安靜下來，傅辭目光落在顧笙的臉上，她的臉色沒了剛才的蒼白，恢覆了一點氣色。額頭上的撞傷早就已經好了，現在光潔一片。
他突然開口，“腿上的傷好了嗎？”
顧笙反應了一秒才想起來那道劃傷：“好了，已經掉痂了。”
腿上的那道傷原本就不重，上了藥後沒兩天就結了痂，現在痂早就掉了，只剩下一道淺淺的印記。
傅辭點頭，他喝完杯裏的水後站起身，“走吧，送你回去。”
從二十層到十九層的距離很近，眨眼間就已經到了門口。顧笙輸入密碼打開門進去，傅辭卻只站在了門口。
“我就不進去了。”
“好，那你等我一下，我去給你拿吹風機。”說完，顧笙小跑著進了浴室，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吹風機。
又很快折回，回到了門口遞給傅辭。
傅辭低頭從顧笙手裏接過，“用完給你送回來。”
顧笙搖頭，隨口道：“不用了，我家裏還有一個，這個就送給你用吧，當是感謝你請我吃的面好了。”
傅辭擡眼看向她，微微揚起眉梢：“送給我……粉色的？”
顧笙下意識看向他手裏的吹風機，少女粉的顏色出現在他白皙修長的手中，和他整個人的氣質疏然不同，看著有些怪異，同樣又給人一種別樣的視覺沖擊。
顧笙的臉一下燒了起來，她剛才說的時候根本沒有過腦，只是想著他的壞了t，她正好有備用的，就幹脆順手送了。
現在再看到傅辭骨節修長的手拿著粉色的吹風機，確實也有那麽點格格不入。
她吶吶道：“那、那當我剛才沒說，你用完先放著，有空再還我好了。”
傅辭卻挑起眉，溫聲道，“在顧大小姐這裏，送出去的東西還有要回去的道理嗎？”
顧笙睜大眼看向傅辭，聲音帶著惱意：“怎麽話全讓你說了啊，你不是不喜歡不想要嗎？算了，我看你好像根本也不需要，幹脆別用了。”
她哼了一聲，“還給我，你去自己買個喜歡的吧，不借給你了。”
顧笙伸手要拿，傅辭卻擡高手躲開了。
“沒有，我很喜歡這個禮物，謝謝顧大小姐。”看顧笙有些惱怒，傅辭及時的服軟道謝，唇角帶起薄薄的弧度。
顧笙被傅辭堵得沒有話講，幹脆直接逃避，準備關門。不過，在門快要合上的時候，卻被他擋住。
傅辭低聲道，“你手機給我一下。”
“幹嘛？”
顧笙雖然不明所以，但覺得他也不會做什麽，還是把手機給了傅辭。看著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，很快又還回來。
顧笙低頭看著手機屏幕，查看：“你做了什麽？”
“把我的號碼設成了緊急聯系人，有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。”
顧笙微微瞪大眼看他，有些詫異。張嘴就想要拒絕，想說他們的關系並沒有到設置緊急聯系人的地步，就算真有什麽，她也是給姜瑜打，給她爸打，給……反正怎麽著都輪不到他。
但是，話到嘴邊顧笙又頓住了。她現在設置的緊急聯系人是姜瑜，但是姜瑜現在在海城，她真有事的話姜瑜也是鞭長莫及。相比之下，傅辭好像還真是最好的選擇。
樓上和樓下的距離，甚至比找她爸求救的速度還要更快。
於是，顧笙咽下了嘴裏的話，不輕不重的點了下頭，算是應下了。
算了，反正都已經設好了。
傅辭看她答應，唇角微揚起弧度：“有事給我發消息，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房門闔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，顧笙轉身往臥室去，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的緊急聯系人頁面，隨後退了出去。
……後知後覺的想起，傅辭好像沒有問她要答覆。
*
次日是個陰天，黑沈沈的烏雲壓的很低，有種隨時都要下雨的錯覺。
顧笙中午的時候被叫回了顧家，沒讓司機過來接，她自己也懶得開車，直接打了車回去。
“你生日快到了，今年打算給你大辦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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